【黑花】散步时请谈情说爱


*与他见的一面,好像短暂的过完了整个春天。

*北京的春天,飘着白雪

  

*BGM  老狼《北京的冬天》


*黑花老师我求你们和我扩扩和我口嗨产品我求求求求求求





四月的北京不是散步的季节。


虽说春日温度还不至于能称为燥热,手掌和手掌叠在一起也不会出汗。但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即便隆冬都不会有的大雪似的柳絮,海浪般的棉花与肉眼不可见数以亿计的花粉笼罩整个北京。


解雨臣是绝不愿在这个季节随意出门的。但黑瞎子不知道到底是从哪里听来了公园二十分钟理论,并且拿到他眼前折磨他,手机不离手的人比基本只用手机连蓝牙听DJ土嗨歌单的人更不追赶潮流,也可能跑滴滴的社会化不管怎么算就是会比总裁更完备。


黑瞎子提出今晚去散步的提议时,他整个人正陷在他据说最符合人体工学的老板椅里,用看起来一时半会绝对不会离开这间屋子的懒散姿态查完这个名词到底什么意思,完全不理解为什么黑瞎子非想要在寸土寸金的朝阳公园亲近自然。


更何况两人逢年过节的去深山老林下斗,与大自然链接过深到根本没有特地去公园踩草坪的必要,去追求这二十分钟还不如追求他们职业生涯的二十年。


他是觉得如果黑瞎子真有这个需求可以去雨村和吴邪叙叙旧,他发小一肚子歪理,说就像北京的玉兰无论如何都比南方开的晚,福建的胡萝卜也是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长出来,这样看来他真的需要一个监工。




不过黑瞎子目的明确时永远能很轻易从解雨臣那里讨到好处的,他想要散步就真的能把解雨臣从办公室里拖出来,直面让人停不住喷嚏的室外空气。


他把跑滴滴的破桑塔纳车钥匙扔给解雨臣年薪快五十个的助理,上面还挂着吃快餐赠的标志已经被磨掉色的钥匙扣,两人站在解雨臣公司停车场看助理打了两把方向盘跟着苦命下班族一起挤进高架,贴着“接老婆专用”车贴的车屁股一骑绝尘,喷出一串作用只有污染空气的尾气。


解雨臣不知道助理会不会嫌这辆车丢人,但是他知道除非万不得已,他真的不愿意坐上这辆车,而接下来他会用一辈子来规避那次万不得己。或者黑瞎子哪天能主动把那车贴刮的干干净净的,他也能勉为其难的坐一下。




而且黑瞎子嚷嚷要散步,就真的只是散步,没有任何目的地,甚至没有参考博主们一窝蜂推荐的city  walk路线图,只全凭黑瞎子的心情,拐弯或者直走。事实上他们已经对北京熟悉到像自家的,走在居民密集的老城区,闭着眼睛都知道这条胡同的尽头种了颗什么时候会开花的树。


解雨臣有在猜黑瞎子或许会带着他走到什么浪漫的地方去,但走了很长一段路以后发现,其实两个人一起散步,本身就很浪漫。




他们漫无目的穿过南锣鼓巷一路走到后海那片文艺青年聚集地,大大小小的自主创业歌手把路演扎成一团一团的,两个人一个一个摊的看过去,从弹吉他的看到玩电钢的,研究半天也不知道电是从哪个草丛里接出来的。


本来对季节很有埋怨的解雨臣到此刻心里已经不知道在高兴什么,顶着一张笑意盈盈的脸做天使投资人,每个二维码都给扫去一百块钱,一路高兴的每一个歌手都给他唱了首情歌。


瞎子不知道是真不乐意还是假节俭,说他回头哪天空了得来这里拉小提琴碰上花爷打赏比现在穷凶极恶的路子挣得多。


解雨臣偏头看他,笑得意味不明,嘴上拿话噎他说瞎子卖艺也算天经地义。


瞎子说那他现在就卖一个,说着就要摆架势丢人,解雨臣连忙揪着他走了。




紧接着两个人又溜溜哒哒顺着公园外围走了半圈,避开了闹市开始能听见深春的虫鸣,最近大概快下雨,池子里的青蛙也叫的很欢,柳枝从肩头打过去,叶子很密,春天已经过去了。


说实在的北京春天的季节感除了成群的柳絮明明没有那么浓重的,可能是因为最近和黑瞎子呆的太久,生活太平静,解雨臣难得的觉得时间变慢了,什么景色的变化都被他看的很清晰,因为他们散步时确实会慢慢的一步一步把步子走的很实。


黑瞎子说天气好月光好,把石板路照的很清楚,解雨臣在心里骂他傻逼那是北京的光污染,黑瞎子活到这不知道一百多少岁也只配在改革开放前从三环以内抬头就能看见月亮。


但他没讲出来,此时此刻的氛围太好了,一切都很平静,安稳到他想去拉黑瞎子的手。他们有时候就是会这样心有灵犀的,又不知道走了几步,解雨臣的手指就被黑瞎子勾住了,他拿余光去打量了一眼黑瞎子,对方的侧脸大大方方坦坦荡荡挂着笑,也不偏移视线,如常般目标明确的向前走,但手指和解雨臣的已经密不可分的纠缠在一块了,掌心和掌心贴在一起,温度相互传递,不知道是谁的手更热一点。




黑瞎子带着解雨臣又从公园一路走到另一个卖各种小玩意儿的集市,路口有个年纪挺大的老头推着三轮卖草编蚂蚱。


解雨臣觉得很多年没见过这东西了,有点稀奇多停了两步,他小时候解家是不会给他买这类东西的,现在早没有玩的兴致了没什么消费欲望,他本来就一向很懒得为情怀买单。更何况他一只手还忙着牵着黑瞎子,实在不想费劲单手扫码付钱。


于是他们后半程就一直拉着一只手乱转,不知不觉又走回了公园里,夜已经很深了,早没有那些乱唱的歌手,风越过湖面一吹都刮不来几句歌了,但还全是柳絮,洋洋洒洒在路灯下更凄凉了。


解雨臣感觉有点遗憾,说北京的夜生活太无聊,颇有要还有人唱就再赏一圈的意思。黑瞎子挑挑眉毛,拽着解雨臣原地停住了脚步,突然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口琴,就要给解雨臣当街卖个艺。


解雨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摇头晃脑的吹了个勉勉强强的调子,明白了弦乐和吹奏乐确实八竿子打不着边,怎么都没办法获得什么共通让黑瞎子大显神通。而且他又一次庆幸在刚刚最大庭广众的时候,他成功阻止了黑瞎子丢人。


但一直到最后解雨臣可算是听出来了一点,这是今夜不知道向哪个歌手他花完钱点的那半首情歌。


调子都跑到火焰山了,解雨臣还是从那里头听出来点黑瞎子的爱,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他脑子里跟着歪歪扭扭的蹦歌词,他对流行乐毫无涉猎,只想着也是首关于北京的歌,关于冬天的雪。他看着黑瞎子头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黏上的柳絮,也像是雪,他刚给他用拇指捻下来,又狼狈的粘上另一些,也不想再管了,心里庆幸两个人都没鼻炎。


他跟着黑瞎子的口琴声跑着调哼了两句,北京的春天飘着白雪,爱是无休的期待。


声音沉沉的,词不达意,只觉得心情被很充沛的什么盛满了。解雨臣不太想去想象,两个人站在这里满头满身的柳絮有多灰头土脸,他们都见过对方更乱糟糟的样子。


黑瞎子等吹完了整首才结束,明明演砸了但一点也不窘迫,煞有其事的收了口琴,志得意满的笑。他就是这样的人,解雨臣被他哄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揉揉太阳穴试图把噪音赶出去,说卖艺卖的都不精良,今晚跟着回家,卖卖身吧。


得令。黑瞎子牙膏广告似的咧着嘴笑,又重新牵住他的手。


到这时解雨臣彻底咂摸出了两个人今夜黏糊糊小年轻谈恋爱氛围,他没法不承认他真的很享受这样的每一个瞬间,如果是这样最好可以按秒针仔细记忆的时刻能够堆砌成他们的永恒就好了。


他难得放任了一会儿自己的感性,抬手抚摸了一下黑瞎子嘴角的笑,觉得今夜就该这样度过。




慢悠悠走了一晚上解雨臣终于也有点累了,他没管黑瞎子在旁边说北京的小狗也不会有素质到哪里去,说不定这里每一块草丛都已经被它们糟蹋过了。难得没有包袱,放松躺在草坪上,他盯着头顶的树冠,翠绿翠绿的,一看就全是新生的叶子,特别生机勃勃。


黑瞎子叨念两句说回去衣服他不管搓也一屁股坐下了,解雨臣用鼻子哼了一声想他也从没管过。又感觉有点好笑,因为两个人好像这瞬间颠倒了,按常理说他自己才是抱怨干净不干净的那个。他觉得很有意思,有一种他从未如此与黑瞎子如此亲近过的感觉,他们像融为一体了。黑瞎子不知道他笑什么,但他也跟着一如往常的笑,点了支烟,也给解雨臣散了一支,他俩很叛逆的罔顾公园火灾,比家养犬更没素质。


黑瞎子抽的烟不像他这个人。纤细的、烟嘴是蓝色的、薄荷味爆珠很难掐,用牙齿咬也总第一下找不准位置,解雨臣细细摩挲着黑瞎子顺手递过来的火机,后知后觉发现是在他面前时心总跳太快而带来的心不在焉所致的,不能怪在这盒烟身上半点。


于是他们在夜晚的草坪上接吻,吻的味道也带着烟的味道了,钻进喉咙和肺里,两个人又毫无距离的相近了。


解雨臣试图透过北京完全可以被定义为面子工程的茂密树林试图多看到半隅天空,但只让他回忆每一次下斗时的山林。他们两个人因为各种事情天天往山里钻,好像没怎么一起去过海边,此时此刻有点想念海边的篝火,毕竟海滩的天是永远一望无际的,不会带来什么工作回忆。


他对黑瞎子说等事情结束以后咱们去三亚度假吧。


他没说是哪件事,也没说怎么才算结束,事情总是一件接一件的,至少他过过的这些日子,无一不是被命运追着跑,慢下两步都不成。侧头去看坐在一边的人,听他说了一句行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进脑子里,心里猜他总游刃有余的,他会共情这件事吗,想人与人之间总归是绝对不一样的,他们能并肩多久呢。


但是解雨臣确实很想和黑瞎子去看海,不管怎么样都走到那一步吧。




晚上两个人理所当然要住在一起,财大气粗的解总躺在草坪上发信息交代附近的酒店开了房间,他明天还有连轴转的会议。黑瞎子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摘掉衣服粘上的草屑,像今夜到此结束的仪式,辛德瑞拉的梦醒时分。


解雨臣也在这个时候很默契的捡回自己的包袱,低声抱怨了一下蹭到衬衣上的灰烬。黑瞎子笑嘻嘻重新搭着肩膀把他搂进怀里,一点也没有指责决定是谁先提出,氛围还是像踏出来的最初的第一步。


他们手牵手走向一个临时的家,黑瞎子靠着他突然没头没脑的向解雨臣做出一个微不足道的承诺,他说其实海边的沙子也没干净到哪去但你可以躺在我身上。


他的语气还是吊儿郎当的,解雨臣没回答,只笑着捏捏黑瞎子的手指。




散步完第二天解雨臣在闹钟响前就醒了,感觉很久没睡的那么沉。


黑瞎子已经出门了,不知道去忙他的哪份营生,但床头柜上放着只草编的蚂蚱,解雨臣拿在手里看了看,草的边缘有点粗糙,但一点也不割手。他捏着这支蚂蚱的腿,好像还能看到路灯下的大雪一样的柳絮,那支口琴吹出来的冬天,以及鼻腔里萦绕的不知道是真的来自这只蚂蚱还是前夜后海草坪的青草香。


解雨臣笑了笑,好好的把它收进衣服口袋里。他其实也没有感觉很惊喜,这是一份意料之中会来自黑瞎子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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